这些建筑造就了澳门的气质,它们大比例地矗立在澳门的山腰海畔和街角巷边,用文化的光辉把更多的普通建筑映衬得如同拱卫鲜花的绿叶。而当我在印象中每次想到这些建筑时,又常会有一种初尝葡式蛋挞时那种甜腻的口感和酥化的余香。
由于工作关系,我算是比较常去澳门的人,也自认为对澳门比较了解,但有朋友要我用一个字来概括对澳门的印象,却一时把我难住了。
思来想去,最后都绕不开一个“妙”字。这个“妙”,一层是“美妙”,另一层是“奥妙”。澳门是个中西合璧的国际化小城,风格各异的建筑、连通历史的古老街巷、丰富多彩的休闲娱乐内容、肤色不同的笑脸以及包容的文化,无不给人一种美妙的感觉。然而,在这座人口密集、以博彩为支柱产业的小岛上,井然有序的交通、青少年的教育以及普通居民的收入和生活方式等许多问题,又令许多人感到极其奥妙。
喜欢澳门的美妙,首先是喜欢澳门的建筑。与国内大多数城市千篇一律、千面同貌的建筑相比,澳门的建筑不仅有特色、有个性,而且有表情、有生命。无论是妈阁庙、港务局大楼、民政总署大楼以及大三巴牌坊、圣安多尼教堂等被列入世界遗产的澳门历史城区,还是近年新建的各大豪华酒店和渔人码头公园；无论是粉红色的总督府、淡黄色的澳门商务旅游中心(利斯大厦)、乳白色的仁慈堂、青绿色的龙环葡韵,还是荷兰园大马路中段色彩绚丽的那些南欧格调楼宇,这些建筑不仅外观充满美感,而且都用无声的语言讲述着中西文化相遇和相融的故事,每一次走近它们,我都能感受到历史隐藏在岁月深处的音容笑貌。正是这些建筑造就了澳门独特的气质。
澳门的美妙还在于她的万种风情,这种美妙的风情在澳门无处不在。走在街上,到处都是欧风亚韵。不同国度的人们穿着不同的时装,徜徉在流金溢彩的首饰店或葡国石子铺就的步行街,偶然相遇,莞尔一笑,那是一种时尚的风情；在旅游观光塔200多米高的61层玩“笨猪跳”或“空中漫步”,那是一种“无畏”的风情；由山洞古堡改建的五星级圣地牙哥酒店里,一对情侣在爬满绿色藤蔓和桑寄生的老榕树下游泳、热吻,那是一种浪漫的风情；夜色阑珊,大堂前地和岗顶前地的木椅上,到处是一对对相拥的身影,那是一种甜蜜的风情；而金碧辉煌的娱乐场里,异国女郎或狂野或性感的一场场艳舞,那是一种热辣的风情……
其实我更喜欢一两个人深入澳门的街巷,喜欢寻找老榕树、寻找婆仔屋和龙环葡韵这样的地方。大三巴街、十月初五街、福隆新街、清平直街、官也街、地堡街,在这些特色各异的古老街巷中,我总会发现时光的质感与芬芳。看看难辨真假的古董,尝尝刚出锅的杏仁饼,买一个猪扒包,吃一顿葡国餐,坐在一家冷饮小店里叫上一份木糠布甸,或者,在一家音乐轻柔的酒吧里品尝一杯浓香的咖啡……有些游客常常感叹澳门只有雄伟的酒店而没有雄伟的景点,但我觉得行走于这样的街巷,反而更能感受到一个城市的真正味道。当我在福隆新街一眼撞见那排白墙朱窗时,这处上世纪40年代澳门最著名的销金窟,确实让我“触摸”到了旧中国青楼文化的唯一“化石”。这里不仅为当地人留下了一份宝贵的集体记忆,也为我这样的游客提供了超时空的文化阅读。
到过澳门的大部分人都会对一个比一个豪华气派的赌场留有深刻印象。很多人都明白,只有将赌博作为像唱K或坐过山车等娱乐活动一样,才能为自己带来别样的快乐,但大多数人进入赌场不久,就会忘掉这一原则。因此,若能为澳门“赌客”开一个专栏,一定能顺着人性的弱点挖出许多用追悔装订的警世故事。
对于澳门这座小城的奥妙,国内一些游客总是赞叹其交通管理的井井有条,但这经验却是内地塞车严重的城市难以借鉴的。司机的礼貌和谦让也许学得来,但澳门以单行道为主的路网设计却不适合内地任何一座中等以上的城市。特别值得内地学习的倒是对青少年的性教育,澳门有那么多博彩和情色场所,却民风醇朴,性犯罪率较低。
感觉上,作为澳门人是幸福的,他们可以免签证去许多GJ旅游,可以随时向一些有政府背景的资金会申请个人资助,可以充分享受澳门和珠海两地物价差带来的实惠,又将享有15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当然,澳门人也会有许多苦恼,一如我们也有许多欢乐。
澳门就像一个长成后令人惊艳的海边少女,在我的印象中婀娜多姿,暗香袭人。